关于肖邦及其作品风格概述
作为欧洲19世纪浪漫主义代表人物,肖邦可以说很受钢琴演奏者们的欢迎和热捧,我们知道每一位作曲家的作品风格都是和他所生活的时代背景以及他的人生阅历分不开的,那么肖邦是在什么大的社会背景和家庭背景下创作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佳作呢,肖邦的作品又有哪些风格呢,我们希望通过本文给演奏者们一个参考。
弗雷德里克.弗朗西斯克・肖邦(Fryderyk Franciszek Chopin)与1810年2月22日出生于波兰华沙附近的一个名为热拉佐瓦沃拉(Zelazowa Wola)的小村庄。其父是华沙学园的法语教授,并受雇于路易斯・斯卡贝克(Louise Skarbek)伯爵夫人,做其孩子的家庭教师。肖邦的母亲是伯爵夫人的贴身随从。肖邦与斯卡贝克两家的关系非常亲密,这对于肖邦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因为斯卡贝克家实际上拥有着整个热拉佐瓦沃拉村。弗雷德里克是家中的第三个孩子,从他一出世就听着姐姐路易斯和母亲在弹琴。长大了一点后,肖邦意识到自己也可以学着在钢琴上搞出声响时,便缠着姐姐教他。因此,那个时候还不到十岁的路易斯变成了肖邦的第一位启蒙老师。后来父亲决定让路易斯跟阿达伯特・齐夫尼(Adalbert Zywny)学习音乐,肖邦也央求父亲允许他一起去。1816年肖邦只有六岁,他的这个要求终于如愿以偿。
许多人相信肖邦的天赋足以与莫扎特相抗衡,他七岁所作《降B大调波洛乃兹》便是这种能力的很好佐证,同一年为路易斯・斯卡贝克伯爵夫人所作的《g小调波洛乃兹》也出版了,被很多人拥戴为天才之作。
弗雷德里克,朋友们称他为弗利策克(Frycek),是一个非常羸弱的孩子,但又不是病态的那种,他的兴趣非常广泛,他能写出比较优秀的诗,在绘画方面也颇有才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模仿者,具有敏锐的幽默感,因此无论何时他的童年都不是沉闷的。
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弗里策克对音乐的渴求已经是他的老师不能满足的了,但齐夫尼为他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带着他广泛的了解了许多名著,其中包括莫扎特、海顿及贝多芬,特别是约・塞・巴赫的键盘乐作品,因为那是齐夫尼的最爱。
1822年,肖邦的父母把他送到了约瑟夫・艾尔斯内(Joseph Elsner)门下,跟他学习作曲,当时艾尔斯内是华沙音乐学院的院长。16岁时,肖邦正式进入音乐学院学习,三年后修完毕业。艾尔斯内给他留下了这样的评语:“音乐作曲课:肖邦,弗雷德里克,三年级学生,具有另人惊异的能力,是一个音乐天才。”
当肖邦到了巴黎和维也纳之后,发现那里的人们对演出的技巧、眼花缭乱的技艺展示、追求辉煌宏大的声响以及音乐表演中更肤浅的原色等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肖邦的音乐天性却与此相斥。当然,钢琴大家李斯特的超级技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传奇式小提琴家尼古拉・帕格尼尼那另人难以置信的精湛技巧崇拜不已,虽然他已经是一位一流的艺术名家了,但两位艺术家高超的技艺毫无疑问地激励着他更加不懈地练习下去。他的演奏领李斯特大为赞叹,门德尔松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舒曼也曾说过:“脱帽致敬!天才!”。由于个人力量的局限,肖邦比较喜欢在非正式的沙龙中举办独奏会,而不是在大型音乐厅里出现。他的一生极少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代钢琴课可以得到不菲的收入,人们更期望他做一名教师,另外他的作品也有很丰厚的报酬。
肖邦一生中创作了200余首钢琴作品,其中大部分仍是当今世界音乐会钢琴家保留曲目。即便是在他那个时代,他的《玛祖卡》《圆舞曲》《夜曲》以及《波洛乃兹》等曲目也是家喻户晓,使其名声大振,如果哪场音乐会没有演奏这样几首曲子那就算没有完成。他的《练习曲》充分揭示了钢琴的可能性,李斯特等时代著名钢琴家都曾将其与《谐谑曲》《叙事曲》以及钢琴和管弦乐作品一起演奏。然而,肖邦所有的作品都没有被打上天才的烙印,相反,他的一些小作品,如《前奏曲》,却强烈地反映出这一点。
尽管肖邦在其有生之年没有达到门德尔松、舒曼、李斯特、柯尔克布雷纳或胡梅尔等艺术家的那种声望程度,然而当今时代中,其作品的出场频率却远远超出了他同时代那些艺术家的作品。他是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者(虽然他在世时对这个词极为厌恶),也是现代主义的先驱。他在踏板、指法方面所作出的革新,以及他所倡导的演奏风格新元素,无疑都把钢琴艺术推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肖邦所有作品都是在其短暂的三十九年时光里完成的,他于1849年10月17日与世长辞。
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肖邦音乐以所谓“辉煌方式”演奏,充满了无节制的多愁善感、言过其实的散板以及华而不实的精湛技艺。然而,对于那些认识他的、听过他弹琴的或了解他观点的音乐家而言,这是令人深恶痛绝的,他们为我们留下了不计其数的书面说明。肖邦的学生之一,弗瑞德瑞克・米勒(Friederike Muller),后来也成为一名久负盛名的音乐会钢琴家,她一直保存着听课时的详细笔记。以下内容摘自她是日记,对我们应该很有帮助:
他的弹奏总是那么庄重优美,他的音色会唱歌,无论极强或是最柔和的弱。他竭尽全力向他的学生传授这种连奏,圣歌式的弹奏风格。他最严厉的批评是“他――或她――不知道如何把两个音符连起来。”他也要求极其严格的遵循旋律,最讨厌那种苟延残喘、拖泥带水以及位置错误的散板,还有那种过分夸张的渐慢……然而,人们在弹奏他的作品是恰恰在这方面犯下如此可怕的错误。
有关肖邦演奏的很多生动的报告均强调他在弹奏时所表现出的那种音色之美和无拘无束。一位《法兰西音乐会》评论家这样写道:
听到这些优美的音色时,所有这些一个接一个的精致描影技法都在融合、分离、再融合,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旋律。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听到了银铃下的窃窃私语,或珍珠倾撒在水晶台上的悦耳声音吗?钢琴家的手指似乎在演绎着无穷尽。看起来他的一双手不可能安定自然地产生如此的快速效果。
肖邦特别强调培养这种控制技法的重要性。当米勒女士听了李斯特的演奏之后,肖邦问她最让她难忘的是什么,她回答说是他的那种“在克服最难的技术问题时所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对此,肖邦的回答是:
简单纯朴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当一个人征服了所有困难以后,当他弹奏了大量再大量的音符以后,只有简单纯朴才会将这所有的魅力融合在一起,使其成为艺术至高无上的最终回报。
尽管人们都知道,肖邦的体力不足以达到他许多作品中所要求的那种力量效果,但我们也不能得出力度强弱对比对他不重要的结论。关于这一点,莫舍莱斯(Moscheles)曾这样写道:“他的柔和弹奏是一种纯粹的呼吸,他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强度来产生所需要的对比。”很明显,肖邦在其演奏中使用了“超级轻柔”来达到最佳效果。在他的乐曲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sotto voce”(轻轻地)和“mezzo voce”(适度地)这样的标记,紧密地把音乐和他经常要求的轻柔流畅风格结合起来,与此同时,又需要一种特别控制的柔度和音色质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肖邦的音乐需要降低音量,那些相信肖邦只是在乐器上无力呢喃的人,应该好好地读一读肖邦的学生和朋友乔治・马提斯(George Mathis)的论点:
那些听过肖邦演奏的人也许会说,听不到什么接近音乐的东西。多么精湛的技巧啊!多么的雷霆万钧!是的,多么雷霆万钧!然而,那只不过是几个小节,是多么地令人兴奋,令人欢欣鼓舞!他整个人都在震撼,钢琴为最深情的生命而充满活力:它在你的心中掀起了阵阵狂风巨浪!
肖邦曾明确地表示,他永远无法期望自己能够突破自己的身体限制,像其他演奏者一样演奏自己的作品。曾有一次,一位年轻人在为肖邦弹奏《士兵波洛乃兹》时用力过猛,弹断了一根弦,感动甚为抱歉,而肖邦却没有任何不悦。“年轻人,”他说,“如果我有你那样的力量,能够按照应该弹奏的方式弹奏那首波洛乃兹的话,我弹完后,钢琴上恐怕就剩不下什么琴弦了!”很显然,肖邦标注一个极强符号时那就是他的本意。
*本文原载《音乐时空》;音乐编译组公众号往期推送:1、八十岁时论阿劳丨论阿劳的演奏艺术;2、八十五岁论阿劳丨他的演奏何以伟大?3、钢琴家特里福诺夫专访丨“我在游泳池里练琴”;4、十五问王羽佳丨“演出”对你意味着什么?5、王羽佳访谈丨“穿长裙?待我四十岁!”6、王羽佳专访丨她赢得了没有参加的“比赛”!7、采访阿格里奇丨“音乐必须是自然流露的事情!” 8、帕尔曼追忆海菲兹丨“这么多小提琴家都试图模仿他,但他们的演奏却成了活生生的讽刺。”;9、肖邦大赛访傅聪丨“这个比赛没有完美的玛祖卡。” 10、韩国钢琴家赵成珍访谈丨“如果我遇见肖邦……”;11、憨豆先生采访郎朗丨谈肖邦以及古典音乐普及;12、古稀之年克莱默访谈丨谈《克莱默版贝多芬协奏曲》(亨勒出版社);13、“奥伊斯特拉赫经常鼓励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声音”丨“当代怪杰”吉顿·克莱默访谈;14、“指挥家”李云迪访谈丨“音乐源自内心,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我们一遍遍地弹奏相同的曲子,表演依然不是机械化的原因。” 15、郎朗弟子马克西姆·朗多访谈丨“郎朗对所有事物的热情深深感染着我,当我们在一起演奏时,可以感受到创造出的音乐竟然如此欢乐!” 16、肖邦“迷妹”阿格里奇论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丨“我多么渴望去亲眼看到肖邦怎样弹琴!”;17、纽爱新总监梵志登访谈丨“我并不想被公众看作对某位作曲家有特殊癖好,演的最多或最为喜欢。” 18、埃格纳钢琴三重奏访谈丨你有父亲、母亲和孩子,等我们长大了,孩子就会成为父亲和母亲,这就是室内乐想要阐明的观点!19、华裔小提琴家侯以嘉访谈丨“没有技巧就没有表达的自由;但只关注技术,很快会变得无聊或疲劳,并失去练习专注度。” 20、郎朗访谈丨“有时候父亲把我逼得太紧了,可他是爱我的!” 21、哈农库特访谈丨“我所探寻的始终是作曲家为什么要这样写”;22、面对批评,郎朗很委屈丨“我想让古典音乐表现得酷炫一点,这有什么不好么?”;23、“准备好了”丨回忆海菲兹小提琴大师班;24、美酒,女人和钢琴丨钢琴家鲁宾斯坦的三原色;25、纪念李帕蒂丨他坚称乐谱是“我们的”,但对作品内在精神的解读更重要!26、周善祥访谈丨不想当钢琴家的作曲家不是好数学家;27、席夫丨为何我的《哥德堡变奏曲》宛如与魔鬼跳舞?28、卡萨尔斯论演奏丨“我们必须学会不要每个音符都完全照搬谱子上写的拉。” 29、钢琴家李斯蒂莎访谈丨我为何“在YouTube创建自己的频道”?30、席夫访谈丨“我们必须努力向公众解释如何聆听美妙的音乐。” 31、托斯卡尼尼与川普丨作为权力工具的古典音乐;32、论托斯卡尼尼丨热爱自由并勇于行动;33、布伦德尔谈周善祥丨“你可以雇一个登山向导来教一个小孩儿怎么走路。” 34、指挥家圣克莱尔论布鲁克纳《第八交响曲》丨“他并不浪漫,你在他的音乐中并不能得到像柴科夫斯基或者马勒交响曲中所得到的感受。” 35、“音乐绝对不是知识”丨钢琴家白建宇访谈;36、鲁宾斯坦访谈丨“我告诉家人,如果我坚持钢琴事业太久就开枪打死我。” 37、罗斯特罗波维奇访谈(上)丨“在我演奏时,我不是在听大提琴的声音,而是在听一个管弦乐团。” 38、罗斯特罗波维奇访谈(下)丨“我从50年代开始指挥,这大大拓宽了我塑造音乐的视野。” 39、巴伦博伊姆访谈丨“柏林墙倒塌以来,世界一直处于缺乏领导的困境中。” 40、郑京和的回归丨“当我在舞台上时,上帝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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